(Sep, 26, 2017 更新 updated)
權力遊戲 (冰與火之歌)我已經看了幾年,最近台灣隨著第七季開播,常被問及,因為可談的很多,乾脆整理一下,也分享怎樣觀看這系列的影集,如何看得懂,如何看得能深入到位。
權力遊戲是從喬治馬丁的長篇奇幻小說翻拍成長篇影集,這是我看過規模最大的小說,內容是作者虛構的歷史故事,背景時空類似中古世紀充滿著騎士城堡戰爭的世代,虛構的國家,虛構的世界(例如冬天會長達數年[註1]),卻是戲劇或文學上無比的真實,有著從未見過的真實人性,真實到會讓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小說人物看起來像童話兒歌般不真實。我相信,如果我年輕時就接觸這部作品,我的人生會大不同。
但,書與影集設定的觀眾就是成人,「完全」兒童不宜,甚至,它有時殘酷的很像文明之前的寫實,歐美的年輕人喜歡裝做早熟,而東方人似乎完全相反,因此可能35歲以後似乎才比較合適觀看,以免身心受創。
這系列的影集光前六季已經破艾美獎的得獎記錄(註:艾美獎 Emmy 2017 並沒有任何權力遊戲提名,是因為首映的日期不在2017的官方定義日期範圍,而會延遲到Emmy 2018之中),有很多國外書評家將書等比「魔戒」,但我覺得「魔戒」的人性刻畫遠遠沒有權力遊戲深刻,戰爭也沒有權力遊戲的龐大細膩,更遑論時空社會的勾勒,幻想之奇,差之甚遠。唯一勝出的是「魔戒」在影視上ㄧ開始就是電影規模,所以場面壯闊,權力遊戲是HBO的自製影集,前兩季應該經費有限,場面無法照書本呈現,但越後幾季就跟電影沒兩樣,第四季千軍萬馬從山上殺下,看的讓人馬上把電視從牆扯下,跑去買更大尺寸,或是..把椅子挪近電視也行。
我第一次觀看影集時,會覺得怎麼一直在說話,而這些長長的對白,有時候覺得好像非常高明,卻又同時覺得好像嚼屁,後來我還是介紹給爸媽看,整季只看1/3,就逃走了,說太複雜又一直講一直講。後來我看書再回頭看影集,才發現:
** 如果沒弄清楚誰是誰,在龐雜到接近可怕的眾多人物中,你很快就會lost迷糊了,抓不到重點,不久就會覺得光是在對白。書或影集沒有任何”純聊天”的片段,每個地方都有其重點,或跟往後劇情發展有關。一但開始沒弄清誰是誰,很快的就理解不到話裡的真正意涵,這現象會隨著劇情發展更嚴重,逐漸會失去故事的核心,只剩下場面.如果開始覺得演員一直在講話,就很可能是開始不清楚裡面所說的人名或家族是誰了,尤其作者稱人物時,會跟據角色關係轉換使用last name或first name,也很常用nick name ,對非英文母語的觀眾剛開始會稍嫌吃力。
** 解決人物龐大複雜的問題,比較簡單的方式是去Google 權力遊戲的 Character map,尤其第一季並不會將所有王國所有家族全部倒出來,只佔character map的一部分,不用望圖抽筋。另一個更好的方式是先買書看,可以只買第一套(中文版2冊),除了可以根據自己步調認識角色,更可看的清楚所有事件的來龍去脈。 另外,想記住所有人物的名字是不可能的任務,困難的是第一次看的人怎麼知道哪些人該記住哪些人不用管,有部分角色出場時只是陪襯,但後來幾季他(或他的家族)成為劇情要角.如果有看過又不會洩漏劇情的人陪看就能省力很多,或者有書,可以前後翻來翻去對照
** 小說或影集會有一些成人畫面(逐季減少),剛開始或許會讓有些人覺得不適(也許是我們並不習慣這麼真實或直接),但,那些不是重點,例如第一季有一段席恩·葛雷喬伊在路上遇到一個他認識的妓女,那妓女自己雇車要離開臨冬城,兩人交談間那妓女露了奶也掀了裙,那只是故事的表面,要傳達的是1.妓院是消息靈通之所,2.有許多領著長長的title或揮舞著重劍的人,對世局的變化還遠不如一個妓女敏銳
** 影集非常忠於原著,但即使以影集的長度,書本的內容還是豐富許多,因此,影集的步調其實是“非常”快的![註3] 因此,有很多橋段,觀眾不容易抓到故事的精髓,有時是因為節奏太快,有時則是因為被省略了,舉例來說,當瓊恩在長城遇到山姆 (全名叫山姆威爾.塔利),他們在長城頂端守夜時,瓊恩問山姆這樣的滷肉腳為什麼要加入黑衫軍,在影集,塔利簡單幾句話把他跟他父親的關係帶過,劇情就往下走了,觀眾感受一定不會深刻,但在書本上,山姆講述他的身世花了頗有些篇幅,他講的很長,冰寒的長城頂上,涕淚融冰而下,瓊恩一直在自己是史塔克家私生子這件事情上耿耿於懷,他先前遇見顯赫的蘭尼斯特家族之提利昂,嫡出但覺得他終究是侏儒畸型,因此提里昂的坎坷,瓊恩也許視為例外,但山姆的身世,讓瓊恩明白,他的父親艾德.史塔克待他並不薄,即便是嫡子也有遭遇比他更慘的,他沒理由一生在這件事情上自怨自艾,因為這段對話,所以瓊恩對他態度丕變,非常幫他,兩人結為金蘭,在岌岌可危的長城互相扶持,而瓊恩後來更因為山姆的勸告,沒有憤而離開守夜人,終於開始在守夜人中展露頭角,開創新局. 如果沒有體會出那對話對瓊恩的影響,就會不明白他幹嘛要幫他那個死胖子山姆,把瓊恩理解成只是心軟,就失去了“私生子”在那樣的時空背景下的心路歷程,看這段就會失去深度. 我還有更多的例子,但因為牽涉劇情,集中在稍後的段落
** 從第四季開始,強烈建議用擴大機+喇叭播放,不要用電視的喇叭,否則你會喪失電影等級的震撼.如果到第六季還用電視喇吧,你大概永遠不知道自己損失了什麼
Q & A
最近因為有幾位想開始看權力遊戲的人問我,我整理幾個常見問題Q&A如下:
問:「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是兩個不一樣的戲,還是怎樣?
答:兩個是一樣的.這的確有點混亂,影集名為Game of Thrones 權力遊戲. 而原文書共有五大冊,整套名稱是 「冰與火之歌」(Song of Ice and Fire),每一冊各有自己的title, 第一冊的title是Game of Thrones, 但其他冊並不是. 結論是....如果嚴格來說,整個系列叫做「冰與火之歌」(Song of Ice and Fire)才是正確的,但因為比較冗長,所以在國外普遍用「權力遊戲」(GOT) 來稱呼
問:什麼叫做一季?
答:美國影集首播時多為每週播一個episode(每週播一集),每一集大約一小時或更多,每一季大約有12~13集,大約用3個月時間播出,所以稱為一季.比較熱門的影集每一年會推出一季.
HBO通用的簡寫代號,例如 S7:06, 代表Season 7: Episode 06 (第七季第六集)
問:看書好還是看影集好?
答:各有彼此無法替代的優點.書本講得很細膩,例如有相當充裕的篇幅描述凱特琳面對家族巨變與戰爭簾幕掀開的徬徨恐懼、愧疚與軟弱,影集則難以表現內心紛亂的感受,但是這些內心情緒,會影響人的決定,決定傳達出人性,而人性必有衝突.書本當然是完整的表現這些深度與廣度的最佳來源,這必是傳世的大作,影集不能取代. 但影集也有書本完全不能做到的地方,譬如服飾,人類社會從500年前,表現社會地位或國家財富,除了建築,最重要且最能表現文明高度的,就是服飾.那種精雕細琢窮世人之力追逐的美,在這影集裡可以窺見,再加上攝影之藝術,演員的明星風采(casting),音樂之扣人心弦[註2],特效之生動,搭配原著的想像力,這影集簡直每一幕都是美學,將書本的文字轉化為少有讀者能夠想像出的細節與震撼畫面.
平心而論,最好是能書跟影集都看,但有多少人能夠翻書呢現在,IG有個漫畫,畫了一本書掉在路上引起圍觀,眾人猜測是外星人的飛碟或蝦咪挖歌. 我會舉幾個影集難以或沒有表現的例子,來說明看書的用處,但同前述,牽涉到劇情,集中在稍後專段.正常人,看看影集就好,反正只是看戲不用太認真,但認真的人,兩者都要看,不看都是巨大的損失
問:看影集要買DVD還是藍光BR?
答:這跟權力遊戲本身無關.如果是傳統Full HD電視,兩者均可,如果考慮到要在4K電視上播放,藍光是最基本的選擇,DVD在4K或8K的電視上看會模糊,效果差很多!目前在播映的第七季,如有4K電視最好在217或218頻道上收看(HD),而非65台.權力遊戲藍光版在4K螢幕上看真是美翻了,雖然4K應該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可以維持相當時間的標準,但是還有非常多的舊content都是非HD的解析度,在4K上看(如果不縮小播放區域而使用全螢幕),品質甚差
問:書本翻譯的好嗎?
答:各冊翻譯的人都不一樣,但是我覺得都算是中肯,翻譯者在專業領域都有相當好的水準.原作者喬治馬丁的文學風格,不喜歡用太深奧的大字或堆砌轉拗的字句,他的文學核心就是勾勒出前所未有的故事與詠嘆,奇幻、灰暗、卻深深感動人心.他總是用很淺顯的文字在敘述,我的英文程度在台灣「會英文」的人裡大概只能算是中等,看英文原著毫無困難,足證原作的文字平白,所以我相信翻譯的好壞影響不會太大
最重要的「翻譯」,反而是在影集,喬治馬丁在書本上Amazon排行榜時,就有好萊屋捧錢找他,被他拒絕,他不認為兩個小時的電影能為這套大書詮釋什麼.HBO自製影集找他,他就同意了,當然他也全程監製,所以我覺得「翻譯」的很好的,就是影集本身,難怪得獎無數
問:有人說看得霧灑灑,都在講話,畫面腥羶色血多
答:那表示沒弄懂人物,也可能也沒弄懂地理位置關係,沒記住家徽,沒記住家族間的恩怨,就會覺得只是在說話,否則情節走得非常快,若在關影片時要加入書本內容解說,每一集都要按暫停超過十次,可見其劇本修改的很精簡.腥羶色血,只是表徵,如果沒有看穿其中含意,便只見表徵,解讀起來根本就錯誤了
問:我適合看嗎?聽說很虐心 (女)
答: 我很難建議誰該看還是不看,這書跟戲劇的觀眾都毫無模糊的定位為成人,成人並非只有指年齡,如果生養嬌貴,或心智柔弱,不曉世事,也可能不太算是成人,但是就算是非成人,想看我也不會勸阻,因為可能很快就會看不下去,差別不大
我收藏的原文書,意外比中文便宜很多
以下有幾個
第一季的例子,說明為什麼需要看書再看戲,能夠看懂,更能夠看到重點
(本區段會描述劇情,不想知道者勿入!!!)
例1
提利昂.蘭尼斯特睡夢中被驚醒,一早史塔克波頓軍隊已經攻來,提利昂趕緊著裝走出帳篷參戰,影集裡這段處理的相當不好,幾乎每個第一次看的人都以為提利昂很快就被自己人撞暈,等他醒來戰事已經結束,事實上完全不是,提利昂血戰才得以生還. 這樣說也許有人會問,提利昂的利劍是他的腦袋,戰不戰有什麼關係呢? 有,請看例2
例2
接例1,那場戰後,提利昂的哥哥詹姆在另一個戰場被擒,提利昂的父親,蘭尼斯特家族的梟雄泰溫公爵召幾個家臣會議,提利昂在那個會議裡把酒杯掃落地說了一些話,畫面中泰溫公爵從右上角斜眼回首看提利昂,後來會議解散後,泰溫獨留提利昂,在這之前,泰溫視提利昂如酒囊飯袋,但這場會議之前,他對提利昂能夠從戰場生還已經頗為驚訝,提利昂被父親安排在首當敵衝的右翼,說穿了就是派他去送死,作為大軍之緩衝,提利昂只靠自己從鷹巢城帶回的野蠻人傭兵,從最激烈的戰線生還,並不是證明他武功高強,而是證明他能用人,能生存.接著就是會議中提利昂掃落酒杯那段,他接下來說的話讓父親泰溫刮目相看,決定將他送回君臨城控制國王和他姊姊瑟熙,這段看影片很容易漏看泰溫在畫面右上角的眼神,所以觀眾恐難以理解泰溫為何要把提利昂送回君臨當首相,可能只會推想為提利昂是他兒子的緣故,這樣就失去故事深度,書上泰溫在改變對提利昂的觀感前,當他是屎,不可能因為是他兒子就把首相這個重要位置給他.且,說到提利昂是泰溫的兒子,書中提利昂質疑父親為何要他去坐鎮君臨,泰溫就說他是兒子,影集裡沒多做解釋,觀眾不可能看出,提利昂此時驚覺父親已經把被俘的哥哥詹姆當作是死了,才會把他當兒子看,對父親從小累積的恨更加深刻,這很重要,因為後來在這點會有左右整個王國大局重大的轉折
例3
凱特琳的心境其實是書上寫的非常棒非常細膩的部分,在影集中捨棄這種會拖慢節奏的內心衝突戲碼,所以觀眾是完全看不到的.她承受了從戰前到戰後的所有心理壓力,因為她將這一切的紛亂怪罪自己抓拿提利昂.凱特琳最重要的心理衝突反而是在戰後,她希望大兒子羅勃談判收兵,卻眼睜睜看見羅勃被拱上北境之王的王位,沒有選擇走向戰爭,影集中羅勃被擁立為王的那幕,凱特琳愁眉不展,但可能很少有觀眾自己能夠看透,她的希望落空的哀愁,史塔克的家箴成真,凜冬將至.也許又會問知不知道她的這些心理糾結有什麼關係,有,這解釋她第三季的作為的原因,如果不知道這點,很容易會在第二季把她的作為當作婦人之仁,但她並不是,她只是像她丈夫一樣在冰與火之間缺乏手術般精準的判斷力
例4(重複)
瓊恩在長城遇到山姆 (全名叫山姆威爾.塔利),他們在長城頂端守夜時,瓊恩問山姆這樣的滷肉腳為什麼要加入黑衫軍,在影集,塔利簡單幾句話把他跟他父親的關係帶過,觀眾感受一定不會深刻,但在書本上,山姆講述他的身世花了頗有些篇幅,他講的很長,冰寒的長城頂上,涕淚融冰而下,瓊恩一直在自己是史塔克家私生子這件事情上耿耿於懷,他先前遇見顯赫的蘭尼斯特家族之提利昂,嫡出但覺得他終究是侏儒畸型,因此提里昂的坎坷,瓊恩也許視為例外,但山姆的身世,讓瓊恩明白,他的父親艾德.史塔克待他並不薄,即便是嫡子也有遭遇比他更慘的,他沒理由一生在這件事情上自怨自艾,因為這段對話,所以瓊恩對他態度丕變,非常幫他,兩人結為金蘭,在岌岌可危的長城互相扶持,而瓊恩後來更因為山姆的勸告,沒有憤而離開守夜人,終於開始在守夜人中展露頭角,開創新局. 如果沒有體會出那對話對瓊恩的影響,就會不明白他幹嘛要幫他那個死胖子山姆,把瓊恩理解成只是心軟,就失去了“私生子”在那樣的時空背景下的心路歷程,看這段就會失去深度
例5
珊莎在事變之後,奉命旁聽朝政,喬佛里慘忍的處置吟遊詩人,如果沒有看書,影集上很容易誤解重點為僑佛里的殘忍,其實不是,重點是影集並未說明的,珊莎看著僑佛里,罵自己是不是瞎了,曾經視他為白馬王子,而他是這麼明顯的殘酷劣質,為什麼自己這麼久以來盲目不見.這個轉變如果不知道,很容易誤以為畫面要表現沒必要的殘暴,而作者的本意,是要借這殘暴,傳達珊莎深厚的悔意與自責
例6
影集裡頻繁出現的瞎咪 諸神、七神、新神、舊神,還挖哩勒的什麼先民、什麼森林之子,觀中一定會好奇這些到底是什麼,影集沒空解釋,書本有講啦
例7
影集第一季我覺得最沒說清楚的地方,甚至認真說來,這個輕描淡寫非常接近「敗筆」,在於少狼主羅勃跟母親凱特琳在攣河城的那段,凱特琳在城裡跟老狐狸瓦德佛雷談判,那一段的前因後果非常非常重要,但影集居然整段拿掉,只把談判結果演出來,除非觀眾有「原力」加持,否則不可能知道這一段解釋了佛雷家族在第三季的動機,這個動機已經從佛雷家祖先開始,到這裡開始要水瓶乍裂,若不了解這數代的恩怨與凱特琳談判時史塔克家族的處境,你就會完全錯失故事的層次,這個錯失,會一路堆疊到第三季,空有故事架構,缺乏衝擊的深度
[註1] 忘了是NGC還是Discovery, 有天文學家做專輯探討權力遊戲裡的種種想像與描述,喬治馬丁在戲裡描繪的許多奇幻,未必全是天馬行空,他閱覽甚廣,也花了很多時間寫這套書(據說第五冊花了5年整整才出版),例如戲裡的世界會經歷數年寒冬,數年夏日的輪迴交替,從地球觀點似乎荒謬,但像冥王星,這類行星軌道就是曲率非常大的橢圓,且太陽極度偏向橢圓的一端,因此不但近日點在整個軌道週期會差距甚遠,造成數年酷夏數年凍寒的氣象,更由於繞日公轉轉速並非恆定,會產生離日時用最高速度拋離,就造成書上所說在最熱的夏日之後,凜冬將至.
[註2] 影集音樂太好,書本不會有,每一季都有好作品,到第六季"Hear Me Roar",這是蘭尼斯特家族的族語,拉動所有聽眾的心弦。 (Light of the Seven 同)
[註3]
影集步調火速不是只有我這麼看,最近的ELLE在它的官方FB有貼文:“Game of Thrones Is Moving Too Fast to Let Its Characters Actually Talk”.所以如果你看影集覺得都在講話,你或許真的看錯了。
[註4]
(new!)
影集跟書本都沒有提,我相信有很多非西方語系的觀眾或讀者會非常困惑的,是艾德 史塔克 為什麼有時候又叫做 奈德 史塔克?? 我剛開始看的時候被這個搞得一頭霧水,WTF! 後來才知道奈德Ned 是 艾德Eddard的 簡寫或暱稱,有興趣可以上網Google, 但這似乎也不能怪他們,西方人怎樣也無法理解東方有個小國,「酒駕」的縮寫等於「每天有數十萬人在幹的事」呢! 這遠比艾德奈德難理解的多!